FR 终舞

——这屋里有个鬼魂,而他们所有人将为之牺牲。

Rose是知情者。
但她并不畏惧,自十岁那年起,她就知道自己必能保全性命。她与她基因上的母亲一样,有着一头锈红色的长发和一双处于未来的眼睛,但不同的是,Ida总试图打破所谓“命运”的枷锁,而Rose则更倾向于按部就班地朝规划好的道路前行。
她并非怯懦,只因有言在先,她许诺鬼魂——她的先祖,她将会助他重返人间。
作为交换,或者说必要的情报,她得知了家族的宿命。
十个人的献祭换来一个人的重生。
她的祖辈,她的父辈和她这一代。
这不公平。
可世界向来不公平。
历史止步于1926,她的父亲被Frank扼死的那一年。
井底的男孩成长为男人,可双手依旧绵软无力,甚至不如儿时。饥饿和孤独毁了他,除了生命,Frank或许只拥有井口的那一小片天空。
Rose无法想象三十五年来他是如何过活的。
她不需要也不敢。
她早知晓真相,走过井旁时所听见的来自深渊的回声还回荡在她耳边,父亲研究室西墙底下的那一排铁栅栏边上总染着的些许深褐色污迹也历历在目。
一切为了复活。
Rose不是始作俑者,甚至算不上是帮凶,可她仍旧为此而感到愧疚。
而愧疚于现实无益。
她初见也是最后一回见到父亲的真容是在料理后事的时候。她父亲有着一半叫人可惊可怖的脸,一生的大半时候都隐在惨白的面具后头。
于是面具、灰烬和布料泛黄的巫毒娃娃都进了棺材。
她的父亲脑袋空空。
这或许能让他好受些。
至此,风雨全然被埋进坟墓,棺椁上落上第一掊土,来自Frank。
Rose本以为Frank不会参加葬礼,可他来了,神情淡漠。
他铲下第一掊土,转身走到Leonard身边,就那样站着,像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不悲不喜。
Leonard的神情有些复杂,他的嘴唇蠕动着,话语在喉头转了两圈,最终还是咽下。
Rose从没指望有人能为Albert哀悼,甚至她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持保留意见。
这场跨世纪的荒唐戏剧在最后一个角色死亡后终于落下帷幕。
Vanderboom家族最后的三个后裔将会延续着已经偏差的命运走向无可避免的灭亡。
错过了那场家族音乐会的两个孩子在时隔多年后又寻到了当时那未融于时间洪流中的影子。
当小提琴、大号、单簧管与铃鼓一齐奏响的时候,独属于夏季的灿烂阳光自窗外洒落,微笑的人从死者变为生者,影子里深入骨髓的黑暗最终被抛至脑后。
Frank牵起Rose的手,这鞋跟轻击地面的声音溺亡在乐曲里。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舞,献敬Vanderboom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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